第十九届叶圣陶杯全国十佳小作家:赵婕妤
2022-09-20来源:“叶圣陶杯”全国中学生新作文大赛唯一官方网站
个人简介:
赵婕妤,浙江省乐清中学学生,现任团支书兼语文课代表,校级优秀志愿者,学校丹霞文学社社员,浙江省青少年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新校园文学》《精短小说》《作家文苑》《作文周刊》等刊物发表了近30余篇文章。获得《语文世界》写作之星专版介绍。中学期间获乐清市第七届初中段“小文学家”荣誉称号,温州市小文学家提名奖。“文心雕龙杯”第十三届校园文学大赛荣获一等奖,爱国主义读书教育活动比赛中荣获一等奖,“世界华人”第二十二届学生作文大赛荣获全国三等奖,获得“叶圣陶杯”第十八届全国中学生新作文大赛决赛一等奖等18个国家、省市级奖项。
获奖理由:
赵婕妤的作品,体现了她对生活独到的关注、对写作富有个性的追求。她把目光投向了同龄人笔下不多见的社会群体——艾滋病家庭、山乡支教者、村里的工匠等,尽力去描写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内心世界,表现出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奋发向上的精神。祝愿她在写作的道路上进一步努力,不断提高自己的文学素养,写出更多血肉丰满、打动人心的好作品。
佳作展台:
抱抱我好吗
小艾想有人抱抱他。
他想这件事已经很久了。有几次他甚至偷偷想象那个画面:什么人伸出手来把他揽在怀里,然后起身用一条胳膊托住他,他把头深深地埋进那人的臂膀里,闻着其胸膛上散发出来的滚烫的体味,里面混着股浓浓的汗味,那是他在梦里熟悉了很多遍的味道。他听见那人哎哟了一声说,小艾,你好重喔。然后他们便一起对着刺眼的太阳大声地笑,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和村里六月的阳光一样灿烂……
想到这儿,小艾忍不住也跟着呵呵呵地傻笑起来,但是他隐隐约约似乎听见那人突然朝他吼:“小艾!”他只是迷迷糊糊地想,这人的声音真难听啊……不对,这是不是他……啊,大喇叭!
小艾一个激灵,这才渐渐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正倚在大喇叭的杂货店门口,大喇叭就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瞪着他,用公鸡一样的嗓子喊:“小艾,你到底要买什么!”买什么?小艾觉着脑子嗡嗡乱响,像有一群苍蝇在里面飞,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姥姥让他出来买……买什么来着?都怪大喇叭,他这一叫,把姥姥交代的事儿都给吓跑了!不行,这样空手回去姑姥姥肯定要骂的,晚上自己又没有饭吃了,再仔细想想。刚才自己出来的时候,姥姥正在做饭,她把钱给我,说买……盐!对,就是盐!小艾一拍脑门,往前迈了一步冲里面喊:“买一袋盐!”然后站在门槛外摊开双手等着,一会儿有一袋盐从里面扔出来,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小艾手里。
小艾捧着这袋盐翻来覆去地开始找上面的生产日期。自从有一次在这儿买了一瓶过期的酱油回去之后,姥姥就让他这么做,还特意教他认了“生产日期”和“保质期”这几个字。2月11号,保质期是到10月……还没过期。小艾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放在门槛上,又喊了一句:“我把钱放这儿了,你自己拿吧。”刚转过身来,却听见屋内大喇叭嘀嘀咕咕:“又来我这儿买东西,不知道自己有传染病啊……”小艾只是把那袋盐揣在怀里跑开了,脚下的步子似乎生了根,越发沉重,难以迈开。
小艾一边走一边低头踢着小小的石头,他眼角的余光偶然瞥到那两三间屋子,几张有高有低的木桌,一个黑色的大板上写着几行字,他那羡慕与渴求的目光死死地贴在那面墙壁上。拐过一条小道,隐约听见前面空地上有小孩子的笑声,他忍不住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又是胖虎他们。昨天小艾扒着门缝往外看的时候,他们在飞纸飞机,今天似乎换成了打弹珠,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扒着门缝看他们玩过,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会用纸团代替弹珠自己跟自己玩。小艾谁都没告诉,他其实很想加入胖虎他们,和这帮被村里人叫作“捣蛋鬼”的男娃子们一起恶作剧,一起怪叫。但是小艾知道,他们是不会和自己一起玩的。他虽然心里怨,但是怨谁呢?小艾也不知道。
他远远地站着,看出了神,身子都往前倾了大半。正巧这时候有人打进了一个弹珠,这一球打得真棒,小艾一时间忘了自己是在偷看,禁不住大喝一声:“好!”然后才慌慌地捂住嘴,可是已经晚了,所有的娃子都看到了他。他们愣了愣,继而都拍着手摇头晃脑地叫起来:“艾滋病,艾滋病,小艾全家艾滋病!爹死净,妈死净,小艾早晚也死净……”
孩子闹闹嚷嚷地叫着,为首的那个黝黑壮实的男娃叫得最凶笑得最欢,小艾认得他,他叫胖虎,是村里的孩子头,他爸爸在小艾爸爸被查出患有艾滋病后便处处刁难小艾。那次村里一群人要拆姥姥的房子,就是他领头闹的事儿。这些账,小艾都在心里暗暗记着呢。
要是换了往常,他们喊的时候小艾会低着头一个人默默地走过去,假装没听到,可是今天小艾一反常态,他抓起那袋盐,用锋利的包装袋外边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口子很深,小艾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都快要把他的血管撑爆了,他举着殷红的手指头冲上去大喊:“我看谁再喊,小心血溅他一身!”神气地立在那里看那群被他震住的娃子,然后往地上啐了一口,走开了。小艾知道他们肯定都在背后看着自己呢,于是便把头抬得很高,现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然而他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苦涩与悲伤。
小艾回到家的时候,姥姥已经等急了,她一只手拿着锅铲子,另一只手伸出来指着小艾的额头,开口就要骂。小艾怯怯地把那袋盐递过去,缩着脖子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姥姥常说的那句熊孩子,只好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瞥了一眼,见姥姥用奇怪的眼神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小艾也忍不住看了两眼,上面的血迹已经干透了,折射出一抹红棕色的光,像是钉头上斑驳的铁锈,阳光温暖的洒进来,一老一小就这么在屋里杵着,如同两根木头一样。
最后还是姥姥一声叹息打破了这份宁静,她捶着腰缓缓地转过身去,用手在脸上擦着什么,说:“你这个熊孩子,真是……算了算了,快,洗洗手吃饭吧。”等她再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笑着,眼圈却泛着红。小艾看着她,心里忽然就生出无限的伤感来,他扭过头,随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满脸的热泪。都多大了,还哭!他嘲笑自己,却依旧止不住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它就像洪水一样自眼角汹涌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他轻轻地闭上眼,感觉心里有什么在一下一下,咆哮着撞击他的心。
晚上,小艾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心中似乎堆了许许多多的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一个打挺爬起来,他举着枕头细细地在夹缝里摸索,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那是小艾一家在城里照的全家福。上面的小艾小小的,像一个丸子被妈妈揽在怀里,而爸爸就站在妈妈旁边,两人牵着手,一家人笑得灿烂甜蜜。
那时候自己多大呢?不过两岁吧。爸爸还在,刚从工头儿那里领了一月的工钱,于是便带妈妈和小艾去城里逛了一圈,还捎带着照了这张相。妈妈说,那是她第一次照相,也是他们第一次全家进城。后来小艾四岁的时候,爸爸在工地上晕倒被人送进医院,才被查出患有艾滋病。妈妈牵着小艾去看爸爸,那个瘦瘦的眼镜医生跟她说的什么呢?那时候小艾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从医院出来后,妈妈红着眼眶,把小艾紧紧地搂在怀里,嘴里不断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几个月之后爸爸的葬礼上,妈妈跪在爸爸坟前,又说了同样的话。她整日里披头散发抱着爸爸的遗像又哭又笑,几天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走路像是在云上飘。她再也没有抱过小艾,只要小艾一靠近,她便号啕大哭着跑开,这样一直持续了两年。
小艾六岁那年,快到年关了,妈妈却一直无缘无故地高烧不退,村里的医生来看过之后,连针都不肯打就摇着头走了。于是小艾眼看着妈妈像夏天的冰棍儿一样一天天缩小,不知道哪一天会莫名地消失。
大年初一的晌午,妈妈躺在床上两只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突然对小艾说:“小艾啊,你知道,爸爸是怎么死的吗?”她只是咧开嘴轻笑起来,直笑得小艾后背一阵阵发凉,拔腿就要往外跑。妈妈却伸出手来一把拉住他,死活不放,小艾还是挣扎着跑开了。跑到门口的时候,妈妈扶着床沿撕心裂肺地哭起来,嘴里不住地喊着:“他是我害死的呀!我为什么要多看两眼那件衣服!要是知道他会去卖血,我就是搭上命也要拦住他的啊!”
小艾靠着着墙根儿站着看她疯了般的哭闹,他又害怕又心疼,全身不断地颤抖着,哭着哭着,妈妈突然安静下来,她笑着唤他:“小艾,来,到妈妈这儿来。”小艾害怕地迈着步子,听到:“我快要死了。小艾乖,听着,你也是要死的,所有的人都逃不掉,谁都逃不掉……让我再看……”瘦骨嶙峋的手刚碰到小艾的肩,便无力地垂下去了。
小艾的脸一下子吓白了,他说不出话,心里似乎被一块大石头紧紧地压住了,耳畔只是不断地回荡着,她死了!你也是要死的!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靠近过小艾,每个人都只是远远地站着,对着他指指点点。而小艾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起妈妈临死前没来得及完成的动作,心中的小窗也似乎被一层厚厚的布盖住了。而大多数时间小艾都和今天一样,躺在床上,用手指肚摸着照片,轻声念叨:“妈,今天我和村里的娃子打架了,你别骂我啊,我就是想和他们玩儿,谁让他们都不理我嘛。妈,今天晚上我睡不着,你抱着我吧,你抱着我我就睡,好不好……”说着说着,小艾就抱着照片睡着了。
当下午的阳光缓缓地照进小木屋里,小艾神情一直恍恍惚惚的,晚上便发了高烧,温度怎么都退不下去。姥姥没有办法,只好用家里仅有的独轮车拉着小艾去镇上的医务室。一路上小艾时昏时醒,他几次想喊,抱着我吧,抱着我吧,喉咙却疼得要死,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一会儿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这样一路反复。这已经是小艾昏迷的第四天了,姥姥什么招都使了,还是一点儿办法没有,只能坐在床边上抽噎着哭,眼睛都肿得跟桃核似的。小艾又一次从昏迷中醒过来,努力把眼皮扯开一条缝,挥舞着手臂含糊不清地喊:“快,抱……抱我……好吗……”
姥姥抹着泪,到底没听清小艾喉咙里滚动的词句,她攥住小艾的手,哭得更凶了:“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小艾好像听见了姥姥的话,他眼里的光彩急速地暗淡下去,很快便像一簇被浇灭的火苗,连火星儿都没有了,而他心中的巨石压得更加用力,刹那间把他推入了充满黑暗的世界。
而他的手臂,依旧固执地保持着拥抱的姿势,高高扬起,不肯弯上一弯,眼角缓缓流下一道细细的泪水。
谁能帮帮他呢?
木匠老王
当阳光透过稀稀疏疏的枝丫,落在那灰色斑驳的屋檐上时,屋里传出了几阵嘈杂的木锯推拉声,空气中夹杂着木屑涩涩的气味,还裹挟着细小的木碎。
在这屋子里,有一个微微佝偻着背的男人,便是老王。他的身体轻微晃动着,面对满屋的木屑,他只是平静而又娴熟地前后锯割,若看到上好的松木,他那嘴角会悄然上扬,眼中闪烁着光芒,满脸的皱纹也会随之舒展开来,有时也会用那藏着些许老茧的粗糙的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来回抚摸。我们这些爱玩闹的小孩常常会围着老王,争着让老王给自己做玩具,在这略显冷清的屋子中往往因为我们的到来而增添了一份活力。而老王每每都是慈祥温柔地答应我们的请求,并一一记录下来。
他或是耐心地点头、制作,注重每一个细微的地方,而手笨的我常常会把这木头玩具弄坏,而他总是愿意耐心来安抚我并且帮我修复,抑或是在他屋后的林子中挑选木材,直到黄昏携着晚霞,林中的鸟儿展翅归家,眼见着黑色的夜幕悄然笼罩大地,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带着这份坚持,凡是他做的家具或是摆件,都是极为牢固、非常精致,村民们都对他赞不绝口,而他每次都只是谦虚地笑着,喃喃自语着:“人无完人,人无完人。”我想,他把生命注入这份工艺,他的灵魂在那锯子的推拉中穿梭着,或许,“热爱”二字也不足以概括他对木艺的那份执着与专注。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经济交通的发展,落后贫困的村庄也即将发生大的变化。一天村政府接到上级的指示,要对村里各个方面进行大整改。而这大整改,自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而其中最令人发愁的便是要砍掉老王屋后的那片松树林,用来修建那些高楼大厦。而那片松树林可是老王的命根子啊,没了松树林,无妻无儿的老王又该如何生活呢。可是,几乎所有的村民们都大力支持伐林,曾经大力称赞老王的那些人也不例外。当孩子们问起自己的爹娘时,他们似乎总是以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为由,将这伐林的事情搪塞了过去。老王也找过村长,得到的只是那冷冷的拒绝和那重重的砸门声。昔日步履矫健,带着朝气和活力的老王一夜之间似乎成为了年近古稀的老人,他不再频繁地走在村里的路上,而是一个人闷在家里,坐在那掉了漆的木椅上,透过用报纸随意掩盖的窗户,呆滞地望着那抹熟悉的翠绿,眼眸浑浊而无光。我和几个孩子轮番敲他那带着一道道淡淡的裂痕的木门,却无人回应,有的只是那微弱的掠过耳畔的风声以及那隐隐约约的叹息声。
随着那一棵棵高大的松树倒下,一座座高楼大厦缓缓升起,老王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人再将他曾经的辉煌讲给后辈们听,有的只是教导后辈不要像他一样专注于一项工艺而毫无有用的谋生之道。每每听到这些言论,我不禁想问:工匠,虽相比于其他职业要劳苦许多,可其内在的精神,难道不值得每个人去尊重吗?作为一个劳动者、建设者,难道不应学习和实践这种工匠精神吗?尽管人们似乎被世俗和金钱迷了眼,失了本心,我也要将这工匠精神融为我学习、生活中的一种力量。
外地读书的我回到老家,感到村里的风已没有从前那么柔和、细腻,风中时常夹杂着沙尘、土粒,空气中飘散的是那一片片工地里传出的难闻的气味。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少了以前的那份纯朴善良。台风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由于台风的到来,电线杆被纷纷吹倒,黑暗笼罩着这方小小的村落,风呼啸着,雨猛砸着,水堆积着,弥漫着,人们只是坐在屋子里,心惊胆战,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在外面的记者声嘶力竭地报道着,人们望着手机上台风预警从橙色上升到红色,慌乱中不知谁提到了几年前的伐林,人们的记忆被钩回到了过去那片松树林和那佝偻的身影。黑暗中,晶莹的泪珠从人们的脸颊滚落,在一片漆黑中是那样清晰,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妈妈,你怎么哭啦,是不是害怕啦,妈妈,我们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这是不是天上的惩罚呀?”孩子天真的言语中似乎说对了些什么,而孩子可能不知,人们的泪水中包含着几分自责、几分愧疚。毕竟,用那片松树林换来的生活也没有从前简单快乐了。
台风咆哮了整整四天,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人们那诚恳的自责,抛下这片狼藉之地奔向下一个地区。眼前一片混乱,路面上到处漂浮着垃圾,电线杆不是被折断就是被刮倒,混着黄沙、黏土的污水漫过路面,有的人家里一大半都被淹了,而政府的钱也不足以弥补如此大的损失,人们纷纷陷入绝望和自责中。
于是,筹钱。
本地的人、其他各省的人,都纷纷捐赠。然而,其中最特殊的是有个人捐了300万,并寄来了一张纸条,备注此钱用以种植松树,勿作他用,还强调这片松林要栽种在村东面。当村民们看见这张纸条,大家沉默了,静静地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字迹。
他们不知道,曾经被他们瞧不起的老王,凭着他那份工匠精神,早已成为著名的木雕大师。
工匠精神,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它存在于你做的任何事。我的手笨,虽不能成为如老王一样的优秀的木匠,但我愿将他这份精神置于心底,成为我为人处世的准则,并约束我成为一个脚踏实地、坚持不懈的劳动者,我相信它将会成为我漫漫人生路上斩断荆棘的利刃。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我虽无法脱身,但周敦颐的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足以表达我对简单而淳朴生活的向往,我只想做一个脚踏实地、坚持不懈的劳动者,能够为祖国的辉煌献上属于我的那一份光芒,即便微弱,也不可缺。毕竟祖国当下的辉煌,正是由这一束束微光组成的。
所谓准备,于我,即是传承前辈身上那经久不衰的工匠精神,并付诸实践,那种看似只局限在一种领域的品质,实则涵盖了许多方面,这是我追逐我那一方灿烂星辰大海的基础,亦是为添上自己的那一束光芒的必要准备。工匠精神不遵,何以行大事?余愿以此精神散发出自己的光,朝着那方温暖而耀眼的阳光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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